2月22日，当天台县5名失踪孩童的尸体被公安部门从一公里外水库旁的养鱼场蓄水池中打捞上来，令人牵肠挂肚的“五姐弟失踪事件”终究没逃过一个最悲惨的结局。连日来，巨大的悲痛几乎已经把5位孩子的亲人压垮。而在所有人都悲伤不已的同时，盘桓在所有人心头的疑问依然急需最清晰的答案——5名孩童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究竟谁该为这不幸的一幕负责？
孩子挣扎时留下的抓痕钱江晚报供图
警方取证：孩子落水后曾互相救援
在浙江省市县三级警方全力调查后，昨天，5名孩子的死亡时间、落水地点、身上有无伤痕等细节得到确认，但孩子是失足落水还是其他原因致死，警方仍在调查中。
昨日上午9时，打捞出5名孩童尸体的龙珠潭水库下方养鱼场蓄水池中的水已被抽干，池底一目了然，警方在现场进行勘查。在蓄水池的西北侧，几名刑侦专家对覆盖在蓄水池周边的橡塑材料的防渗膜进行取样。
“这里一共有9道划痕，水下面的青苔还有被踩的痕迹。”台州市刑事科学技术所所长金先顺指着蓄水池的斜坡说，在这里有自上而下连贯的划痕，连当时处于水面以下的青苔等附着物也被擦掉，而在蓄水池其他地方却没有发现此类现象。在现场的防渗膜长约2.4米的范围内，明显能看到有9道痕迹，其中第三道到第六道痕迹一直延伸到水里。
据介绍，蓄水池贴的是橡胶防渗膜，而这种防渗膜有点像常见的油毛毡，一沾水很滑。
“下面还有一些小黑点，应该是孩子挣扎时留下的。”金先顺说，根据这些特点判断，孩子在落水后还存在行动能力，互相之间有救援的过程。记者从孩子们的父母处也得到证实，5个孩子都不会游泳。
天台县下路王村蔡姓兄弟一家五名孩子在2007年正月初一拍摄的合照（2月22日翻拍）新华社发
根据金先顺的勘查，5个孩子应该就是在这里落水的。当被问及能否就此判断孩子是失足跌落水塘时，金先顺说，目前还不能完全确认，具体原因还需进一步调查。
至于5名孩童的尸体为什么是在水池的不同区域被发现的，金先顺表示原因比较复杂，可能因为水塘里的水是活水，运动着，造成尸体分布的位置不同。
据警方透露，5名死者父母应该与周围居民没有明显矛盾，基本能排除仇杀的可能性。此外有村民称最后一次见到5个孩子在与蓄水池相反方向的同谊村，对此，天台县公安局政委王燮蛟表示，孩子们没有在同谊村找到自己的同学，就可能去别的地方玩了，这儿到水库也不是很远，能走的路也有好几条，小孩子的活动有不确定性，比较随意。通过对附近村民的调查，18日当天下午，没有人听到孩子的呼叫。
孩子奶奶在床上挂着吊瓶，眼泪一直止不住
尸检报告：初步确定属于溺水身亡
昨天下午3点，天台县公安局就“2·18”事件第四次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了5名失踪儿童尸检初步结果，孩子肺部气肿明显，胃和肠道都有大量液体，没有发现死者身体有机械性损失、扼颈、捆绑等损伤。初步确定为溺水身亡，死亡时间应为18日发现失踪前最后一餐后的两三小时。13岁的蔡康妮衣服口袋中发现手表时间是14时37分，也与解剖后胃内容物结合，应该就是死亡时间。
省公安厅法医专家龚群介绍说，5具尸体虽然死亡时间比较长，但尸体比较完整，衣着整齐，判定死因和其他损伤难度不大，尸体解剖不会受到腐烂及外界环境影响。
龚群说，解剖一层层进行，全程在家属见证下。通过对5具尸体初步检验发现，体表、皮肤和内脏没有其他明显损伤，手脚上一点划伤都没有，表现出“阳性”特征，即体内有大量液体，翻动尸体时水从口鼻腔溢出，按压腹部也有液体出来，胃和肠道有大量液体，大脑血管、脏器有淤血。
龚群表示，整个尸检过程特事特办。对于儿童溺亡前是否有中毒，龚群说正在做毒物化验，同时，溺水死亡重点特征也在进一步化验中。由于有些化验结果没出来，最终的死因暂时不能下结论。
“通过尸检发现，小孩最后一餐的食物，有4个孩子吃的一样，一个孩子吃的是方便面，这个结果和之前警方调查结果也是一致的。”龚群透露，通过尸检发现，小孩最后一餐的食物，都能从死者胃里对应起来，由此可以判定儿童在失踪后应该没有进食其他东西。
警察在现场勘查
蔡家说法：将追究水塘承包人责任
尽管孩子们的真正死因要等尸检完成后才有定论，但已公布的勘查和尸检报告表明，5个孩子丧生应该是一次意外。
而沉浸在悲痛中的蔡家人也渐渐接受“意外”的说法。昨天在接受采访时，蔡修明、蔡修通两兄弟都多次说到“后悔没有让孩子们学会游泳”。
也许是因为大部分时间生长在缺水的甘肃，几位回家过年的孩子们对鱼塘特别好奇。蔡修明说，每年回家这些天，孩子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去家附近的水沟摸鱼玩，大人们对这一安全隐患没能及时重视。因为过年就短短10来天，蔡家人从未对他们嘱咐过要远离鱼塘。
目前，蔡家人还有几件事情放不下。除了等待死因定论，他们还疑惑：孩子们的衣服和手表怎么会在地上？孩子们是怎样一起落水却没有呼救？据天台警方22日晚透露，死者生前戴的手表在蓄水池附近路上被发现。对此，死者父亲蔡修通认为，如果孩子是失足掉进蓄水池，手表不可能丢在路上。
而最让蔡家人气愤的是水塘边没有任何警示标志，“有个提示的牌子，孩子们自然也就不敢靠近了！”蔡修通表示，等公安机关的最终结果出来，如果确属意外，他们一家肯定会追究水塘承包人的责任。
从浙江省天台县公安局了解到，龙珠潭水库养殖厂负责人已于22日晚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被有关部门控制。
据介绍，龙珠潭水库的蓄水池最深处2米，周围较为光滑，养殖厂附近有围栏等的防护措施，但并不严密，没有警戒标志，孩童可以轻松进入。至于水塘大门不上锁，有村民解释是因为大伙散步从这儿走是一条捷径，很多人提意见，门就渐渐开多关少了。“那地方平时人来人往的，几个孩子出事时却不幸没人经过。”
此外，记者从养鱼场的工人处了解到，事发当天，已经有2名养鱼场值班人员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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