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跨年的采访,也是一场责任的坚持。
2011年11月10日,天府早报接到热线电话,称城北客运站挡获田某、董某和张某3名涉嫌贩卖儿童的河南籍人贩子,我们立即前往采访。这一案件中,4名被贩卖的婴儿被成功解救。根据田某等犯罪嫌疑人交代,这些婴儿是从西昌买来的。但谁又是此次拐卖的上家?为了尽快抓获其他人贩子,成都市公安局刑侦局打拐大队和站前派出所立即成立专案组破案。去年11月21日,天府早报记者跟随专案组民警一起奔赴几百公里外的西昌,连续9天体验记录破案过程。近日,该起贩卖婴儿案得以破获,而更好的消息是公安部“5·5”专案又解救了大量的儿童,抓获了一大批人贩子。
记者心路历程>>>
战前预想:
这次行动会是惊险波折、速战速决。
民警告知:
人贩子案牵扯多个上家,经常需要数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
首次遭挫:
唯一线索只是田某手机中“八弟”和“小孩”的电话号码,但两个电话均已停机。
再度灰心:
排查旅店,整整一天只查了10余家,但一无所获。
燃起希望:
新一轮小旅馆排查,确定田某在西昌的住所,交易地点就是旅店的路边。……
记者手记>>>
“解救一个孩子就是解救一个家庭”
9天时间,我们和专案组民警同吃同住、开案情分析会,去小旅馆排查……9天的记录,让我们明白打拐民警的辛苦,而打拐工作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但坚持就是责任,因为解救一个孩子就是解救一个家庭……
兴奋失望坚持……破案一波三折
2011年11月21日
战前预想:惊险?速决?
今天上午,我和同事坐着夜班火车抵达西昌。此时,专案组刚刚出发,10个小时后才能抵达,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宾馆窗外,西昌街头洋溢着浓浓的彝族年喜庆气氛,我们没有心情欣赏。宾馆内,我和同事一次次“预演”抓获人贩子的场面:或是某深山老林,或是某出租屋中……在预想中,这次行动会是惊险波折、速战速决。
晚上10点,专案组终于抵达西昌。刚一见面,我们便迫不及待地询问“什么时候去抓人”?负责带队的胡元峰警官只是笑笑对我说,还在排查上家,离抓人还早。这让我感到有些失望,临战前的紧张和兴奋也随之消失。
在宾馆内,专案组简单介绍案情:田某夫妇已交代了在西昌购买婴儿事实,但上家是谁?现在在哪里?仍需要进一步摸排。
这是否意味着,我们的“预想”都无法实现,案件何时能破成为未知?胡元峰说,别心急,人贩子案牵扯多个上家,经常需要数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
这一夜,我和同事没有睡踏实,想的却是“新闻”。
2011年11月22日
唯一线索电话停机
早上10点,凉山州公安局刑侦局会议室,专案组民警和当地公安局打拐办开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2个小时过去,对案情不断地进行分析,结果并不乐观:田某在“交易”中均是电话单线联系,交易时由上家乘坐出租车前往西昌某处,在出租车内人钱两清。田某称,交易时间太短,对上家相貌已记不清楚,只记得对方是一名30岁左右的当地男子。
而前期案情分析,掌握的唯一线索只是田某手机中“八弟”和“小孩”的电话号码。在案发前后,这两个电话曾频繁和田某联系。
这两个电话是不是就是上家的?专案组决定先摸下情况,但拨打电话却更让人泄气,两个电话均已停机,唯一的线索断了。
专案组分析,对方很谨慎小心,有专门用于“交易”的手机卡,成功后便丢弃不用。目前,只能从外围突破。
两天时间,一无所获,让我和同事有些着急,“这种事情一定要耐心等,人贩子远比我们想象的狡猾。”胡元峰说。
一下午,我们和专案组民警在会议室,再次研究起案情,怎么从外围突破?
这一天,仍没有任何线索。
2011年11月24日
排查旅店10余家一无所获
不到9点,电话铃声响了。今天,专案组叫我们一起去外围排查。会不会有新东西?我们立即和专案组会合,但今天的任务却是“查小旅馆”。
原来,犯罪嫌疑人田某并不识字,对西昌也不熟悉,无法说清当时交易地点,只记得交易地点离西昌火车站有10分钟路程,附近有“卫星雕塑”,所住的小旅馆附近有不少汽配商店。
根据分析,交易地点很有可能在长安路附近,但这一片小旅馆有上百家,究竟是哪家小旅馆?田某交代的情况会不会有假?
我们和专案组民警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拿着田某的照片,对附近的宾馆逐一排查,但旅店的工作人员回答都是“没有印象!”此时,距离田某交易的时间已有10多天,田某的口供交代是凌晨1点至2点入住旅店,并未使用身份证。
专案组民警只好调取排查旅店的监控录像,仔细查看当晚的情况,希望能发现田某的身影。观看监控十分繁琐,整整一天,我们只排查了10余家旅店,但一无所获。
回宾馆的路上,我和同事都感觉眼睛有些发花。
2011年11月25日
受挫再战终见曙光
情况越来越“糟”,我们还有几十家小旅馆没有排查,究竟是否有结果大家心里都没底。
任务还得继续,早上8点,又开始新的一轮排查,2个小时,我们又走了3个小旅馆。
“有印象,他们就住2楼的房间!”在街边的一处小旅馆,旅店的服务员指着田某的照片说。这个消息,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欣喜。经过旅店服务员的回忆和对田某的再次审问,已确定该旅店就是田某在西昌的住所,交易地点就是旅店的路边。
排查完,专案组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研究下一步如何锁定上家。
后续>>>
坚持就是胜利
9天时间过去,案件进展告一段落,我和同事告别专案组返回成都。他们依然留在西昌,继续做调查取证。不久,好消息传来,西昌警方抓获大量公安部“5·5”打拐专案犯罪嫌疑人,而其中就有田某的上家,专案组再次奔赴西昌,近日案件终于告破。
案件回放>>>
2女1男照顾4婴儿汽车站露马脚
2011年11月6日,犯罪嫌疑人田某、董某夫妇带着从劳务市场雇佣的张某从郑州出发,准备到西昌购买婴儿,并带回河南进行贩卖。
8日晚到达西昌,三人先找了家旅店住下,后田某到银行取了钱,准备交易。
次日,吃完午饭,田某带着张某出去与中间人毛一某联系,用24700元买下了第一个婴儿,毛一某扣下了其中的1200元。之后,田某通过毛一某知道了卖小孩的人的电话,通过自己联系,从“小孩”那里买到一个出生仅十几天的男孩,又从“八弟”那里买到一对只有三十几天大的龙凤胎。当晚8点过,田某三人带着4个婴儿坐车到成都,准备第二天在城北客运中心乘坐汽车回河南。
11月10日中午12点过,城北客运中心候车室,田某一行两女一男带着4个婴儿,引起了车站保安队带班队长苏小伟的注意。面对询问,田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其中3个婴儿的来历。苏小伟随即报警。当晚,4个婴儿被送往福利院,田某、董某和张某因涉嫌拐卖儿童被刑拘。
根据田某等人供述,专案组前后两次前往西昌实地调查,最终在当地公安部门的配合下,将犯罪嫌疑人毛一某抓获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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