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看到了一个群山之间的小屋,突然拨动了我埋在心里的琴弦,发出低沉的哀鸣:我的小草屋-这个挤满我童年故事的地方。
在它的周围,应该随处可以找到我隐隐约约的回忆。
十七年前再次来到这里,已不再能见到它。
这里已被夷为平地。旁边的几株李子树,大都是新长出的幼树,那棵幸存的老树,就是我曾经从上面摔下来的那棵,已饱经了沧桑,皮肤皲裂,漆黑,秃枝兀兀。那根曾不堪负重而折断的枝丫,仍指向远处山与天的相接处。
旁边的一块凹地,分明是坍塌了的当年的菜窖,菜窖的右侧是猪圈和兔圈,它们的前面就应该是那小草屋了。可在地球上再也找不到它。
此前二年,已看望了我的那座落在半山腰的一个较平坦地方的,孤零零的,断了屋脊的小草屋。它生养了我,又曾为我遮风避雨十三载,十七年前我又来看望它时,已找不到它-我童年的摇篮。
一九五九年,爸爸放弃学业,只身闯东北,来到吉林省通化市,大概是在六一年,与从山东来的母亲,来到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建造了他们的天堂,我们兄妹四人先后出生在这里。我是六五年在这里初生人世的。
我经常想起童年,有时想得泪流满面。现在毕竟远离了当初,只能靠奋力抵抗记忆的漫灭,去咀嚼行将漫灭的过去。也借此一屏,挽住记忆。
每每初春,雪水从山上流下来,积满了小院。除了屋内,遍地泥泞,是出不得门的。这时报春的花开了,金黄闪亮的花朵很象小菊花。它总是伴冰雪而争妍,为冰雪添一缕清香。于是我们便踏着泥泞和雪水去采花。但必须偷偷地去,否则父母是不准的,因为这会磨损鞋子和衣服,家里也有许多活要做。如喂猪,喂鸡劈柴,推蘑,看护弟妹等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事情。大人们总是将这些碎小的活让孩子来做,以腾出时间来去做重活。(待续)
本文标题:蒙胧童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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